作为开创性的研究者，我是拟人机智能化这个领域走在最前沿的人。
因此，学术界有许多奇奇怪怪大的绰号像帽子一样扣在我的头上，比如【拟人机之父】、【智能领域的鬼才】和【创造神的工程师】等等。
在这些称号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创造神的工程师】这个称号，这里所说的神，不是指神灵或者什么传说迷信，而是指哲学上定义的“意识”这个概念。
在我之前，工学领域一直认为人工为机械创造“意识”是不可能的，因为接近的人的意识是用人脑自身根本无法深度解析的无数单元拼凑成的，人类根本无法将那些东西逐个认知再用机械复制出来。
这是公理，不需要谁去挑战和打破，也无法挑战和打破。
所以年轻时的我选择了独辟蹊径，将目标从“制作意识”改变为“制作能制作意识的机床”。
其实这很好理解，生孩子也不是父母两人把孩子用一个原子一个原子拼起来的吧？把最初的那个意识点设置出来，然后大量的模拟出形成独立意识所需的情景环境让这个意识集团膨胀起来，一边观测一边逐步有指向性的对这个意识的成长进行定位，再进行后期的调试就行了。
这个灵感来自于高中时期的同桌设计的幻灯片【人的一生】，它让我忽然想到既然人的意识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那么机械是否也可以这样。这个构想在大学时期完成了最初的转化品，就是AZ-JH系列智能开发系统，这个开发系统的第一个完成品，我抱着去赞美一位美丽神灵的心情为她取了名字：【华舞的霓裳】。
“易若......”
我从睡梦中醒来，头发昏发胀。
从奥普公司回来之后，我连夜召集了那些四处溜达的同伴们开会，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说服他们相信我的计划将会为所有人带来双赢，结果一下就熬到了凌晨四点。
“文华，现在几点了？”
我下意识地向本该在我的房间待机的机神女儿招呼，然而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回应。
“文华！诶！文华！”
我背后的冷汗瞬间如同泉涌，所有的睡意和困意一下就没了，一瞬间我脑内走过了很多种不同的可怕变故，正当我准备抽身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一个轻巧的重量让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在这儿啊......”
文华轻轻地睡在我脚边空出来的地方，小只得像一个蜷缩着的松鼠，淡青色的长发像松鼠的尾巴盖在她身上，似乎睡意正浓。
那一刻我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在历代拟人机神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体表现过“睡眠”这个行为，尽管将思维程式强加给她们，她们也不会睡，因为她们是机械，根本无需睡眠。
唔......仔细看还真是有点怀念啊，睡着的文华就像是那个自机化启动前的她，平静的躺在那里，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做噩梦还是好梦。
不过话又说回来，机器人会做梦吗？这也是个谁都不知道的谜题呢。
“唔......爸爸你醒了？”
“啊，是我吵醒你了吗？”
我本来想继续观察一下这份来之不易的新鲜案例，可惜文华很快便醒了过来。
“没有，只是爸爸共享来的生命体数值显示爸爸已经苏醒，所以文华判断自己也应该醒来，就醒过来了。”
我被遗憾和感动两种矛盾的情绪感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检测到爸爸产生了遗憾的情绪，请问是文华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这样的事，你是最棒的。对了，你姐姐易若还没有回来吗？”
“.......”
不知怎么的，文华低下头沉默了一下。
【爸爸，请你告诉文华，爸爸是怎么看待我和姐姐们的呢？】
姐姐？们？
是指【安智的霓裳】整个系列的姐妹们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说这个？难道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好奇心旺盛的丫头调取了网络数据看了一些有关家族爱的煽情小说吗？
唔......虽然没什么制止的必要，不过那对她来说还有点早吧。
“当然是最爱你们了，不光是你和易若，其他十三位不在我身边的孩子我也非常喜欢，我是你们的创造者，你们从意识还只有一个微小单元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你们成长，直到你们成长到可以自立为止，我全程都在看着，你们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们对我更重要，你们就是我活着的全部。”
文华美丽的光驱眼高速的运转着，不知道她在计算什么还是整理着什么数据，不过我的想法应该是传达到了吧。
【会话文件已分享到总机‘安智的霓裳’终端，阅览权限-全体十五机共享。】
“喂喂喂！别这样，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就这么发给所有的孩子听还是有点那个！你可是不知道，你那些姐姐们里面有一些特别难对付的家伙在，要是让她们听到了下次见面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
我一下就慌了，只能在最乖的女儿面前讲的话突然被上传上网，我已经产生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要见人的羞耻了。
“爸爸，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安智的霓裳】十五体姐妹永远站在您的身边。但是相对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不论发生任何事，【安智的霓裳】是不会背叛爸爸的，请您永远相信这一不变的事实。”
这丫头突然说什么呢......
“那是当然的吧，毕竟我是你们的爸爸啊，好了，起床吧，今天也不是完全没事儿可干呢。”
文华轻轻点了点头，径自从床上下去为我准备早餐。
今天早餐格外的丰盛，说起来做得有些过量了吧，吃不完会浪费的。
对着超过了日常所需的碗碟，我开始思考该怎么教育并不进食的文华不要浪费食物这件事。
叮咚。
很少响起的门铃突然发出了响声，铃声是易若设计的，听起来有点可爱。
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没有任何预约才对，那么应该是她回来了吧。
“易若，你去哪儿.......唔。”
我打开门，那里站着一个和印象中身高相差不远的女孩子，但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与初号机使用的银灰色发质素材不同，那人是用健康的染料染出来的黑紫渐变的发色，我对女生的脸型不是特别敏感，能分辨她们主要还是靠头发的颜色。
“玖耳小姐......是吧。”
那是昨天拜访的奥普公司见过的大小姐，不，身价200个亿的女壕，她的突然拜访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此刻她身着一身和当年军大的校服类似的正装，而我还穿着睡衣，完全不是应该和这种级别的人见面的服饰。
“是的前辈！很抱歉没有提前向您取得预约，都怪我们昨天的招待太疏忽了，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向您讨要！只向您发来约见邮件的地址发了一封预约信，您没有收到吗？”
额.......
说起来我昨天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确实没有留下我的名片和联系方式啊，这根本不是对方的疏忽，而是我的责任才对。说起来，我似乎是把约面这事全权交给文华处理的，那么她应该收到了才对。
【确认，昨夜晚21：00收到了玖耳小姐的预约，但爸爸和叔父们在一起进行重要的商讨，我认为这不是应该打扰到您的事，所以没有向您报告。和送走叔父们后，爸爸的精神状态处于极度需要睡眠状态，因此我认为这种事没有必要打扰您的休息，因此没有报告。】
在我的身后，随时跟紧我步伐的文华证实了一切。怪不得今天的早餐如此丰盛，原来还有一个人要来啊。我的好女儿诶，虽然照顾我的身体状况是很好，但和人约面这种事不应该隐瞒下来吧！
“啊！难道说我的拜访打扰先生的作息了吗？太过抱歉，我现在就回去，改天再正式拜访！”
“等等！”
我连忙对一个猛烈的鞠躬准备转身走的玖耳小姐伸手将她拦下。
“进来吧，我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吃个早餐作为赔礼，请务必赏我这个面子。”
我回房间换了一身看起来像样的一点的衣服，是文华给我挑选的，不得不承认确实比我自己的挑选水平高不少，让我足以自信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面对这个年轻却身价不菲的大小姐。
“让您久等了，虽然算不上什么盛宴，就请让我用着顿简餐招待客人吧。”
我算是客气的重新打了一次招呼，玖耳小姐坐在未动碗筷的饭桌旁显得有些局促，大概是很少被别人请到家里单独招待吧。
“没有没有，我平时在家也就吃得这些，倒不如说简单是最好的了。”
看我不动筷子，玖耳小姐愣了很久这才反应过来作为主人不能在客人之前动筷子的礼仪，用眼神向我微微道歉，这才夹起一根西芹放入口中。
“唔！”
意外的口感让这位家资巨富的大小姐睁圆了双眼。
“很好吃对吧，我们科研者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国家承包的基地专供的，就算是同一种类的东西都和市场上的有不小差别，给政府干活也就这点让人无法割舍了。”
“真的！这个太厉害了！和我认识的西芹完全不一样，我们家也有自己的专供基地，但还是比不上这个啊！这是学长您自己做的吗？”
“嘛，虽然单身二十五载的我对自己厨艺还是比较自信的，但这顿饭是我们家乖女儿做的，在她连接的云端里存放着大量的美食资料，可以模仿出和特级大厨差不多的水平哦。”
我回头去摸摸安静的站在我座位旁边的小机神，习惯一个表情的她稍稍露出了似乎是开心的笑容。对新生的拟人机神来说适应常人的表情变化需要一些磨合的时间，文华才自机化两天，就做到这个程度可以说非常了不起。
“这个孩子是真的是前辈做出来的吗？不是学长拐来一个少女，然后把她改造成了机神的模样？”
噗！
我刚咽下去的菜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咳！玖耳小姐你真幽默，但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啊！虽然还没向外面公开，这个孩子是我们团队代表作系列【安智的霓裳】最新的机体，性能上大概找遍整个世界都找不出来第二台了吧。”
我拍拍胸口把反到嗓子眼的米饭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是这样啊......前辈真是厉害呢.......完全比不上。”
玖耳小姐放下了碗筷，低下头，不知道为何头发遮住的脸上滑下晶莹的泪珠。这个变化，我当时就是一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导致玖耳小姐突然伤感。
“学长，我这次来的目的，其实是想知道我和学长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抬起头，我看见的是一张努力让自己憋住但伤感早已溢出的脸，那份哭颜中似乎透漏着对我不小的怨气，让我心脏揪紧。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看到了这个孩子已经让我知道无论自己再做多少也不可能和学长前辈们站在同样的高度，就像我过去的同窗和前辈们说得一样，人和神是不能相比的。”
神。
我很荣幸有一天能从别人的承认中获得这个称号，对全人类来说，再也没有什么形容词比这个更夸张了吧。正所谓没有人不喜欢虚荣，虽然表面上不能说，但想起来过去很多时候我愿意付出努力也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个更好听的名号，以及和其他的同行攀比。
对于付出努力，然后名利双收这件事，我从来不曾感觉对任何人有所愧疚。
此刻从哭泣的后辈口中听到，我的心情却异常难受，埋在我心中的痛点被深深的戳到了。
在顶尖科学研究领域，每一个博士以上级别的研究者都会半义务性的带一些自己中意的研究生培养他们，但只有我直到今天依然没有什么人愿意留在我身边工作学习。
【怎么可能，跟不上的啦。
虽然我对自己还是比较有自信，但是神的领域里我只能拖后腿吧。
对不起，我和81先生的差距太远，现在跟着81先生的话我什么都学不到，我光是看那些变动的思维程序培养器都会觉得自己学了几十年都白学了，更别说帮着先生更新那个系统了。】
迄今为止我曾对十多位中意的研究生发出过邀请，他们大多数的人连和我见一面都没有就拒绝了，少数几个人在我的工作室里待了不到两个月，就纷纷向我递交了辞信。
正因为这样，我才自暴自弃的把我制作出来的孩子抓来当助手，虽然那些思考速度超越超级计算机的孩子们总能轻松地跟上我的步伐，但我其实是更想要几个人类的助手，我可不想等我有个万一赫鲁曼百年的机神计划就没有人来接下这个重任了。
“我不是神，和这些孩子比起来，我也不过和所有人一样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轻轻地把乖巧的文华从我的侧面捉过来，放在我的大腿上爱抚。
“你知道吗？我算是人类中差不多比较好的心算力了，但也不过只能秒算7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计算。而这个孩子呢，7的一万次方那么大的数据她都可以几乎不需要花时间作连续运算，和她们比起来，我和路边随便一个路人都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人怎么可能和机器比呢？话又说回来，这孩子再厉害还不是博士你们创造的，她们的性能再优秀，还不是只能听从博士您的命令才能行动？”
“说得对，正因为她们是人造的，所以她们站不到人的头上去，所以才不是真正的神，是机神，机械在字典中的定义是人定下的，只要她们一天还是人类创造的机械就不可能反抗我们人类，要不然世界上突然出现这么强大的东西和人类为敌，人类会灭亡的吧。”
打着哈哈，我开始诱导这个有前途的女孩走回自信的正途，理解我看到的世界。
“我不是神，但我有一个名号，叫做‘创造神的工程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人类却能创造神呢？”
“因为前辈的才智无人能及......”
“错了，要说天赋的话你比我强得多。我十八岁才考进军大，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甚至连什么叫无穷级数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序数系统和沃利法则之类的东西了。而你，以一个中学生的年纪考进军大最优秀的专业，从起点上我和你简直没法比。”
“但是您取得的成就确实我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只是看着这孩子，我就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外星，这孩子已经完全颠覆了我对机器人这个概念的认知，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感觉到那里面有活生生的意识存在，我从未见过有如此接近生命的机械！”
“如果是你这个年纪的我，也许会和你产生同样的想法吧。”
我的眼神陷入在怀抱中的文华那双美丽的光驱双瞳中，这双眼是她们与人类在外表上最大的不同，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它不传神，与人在精疲力竭后会露出的死鱼眼不同，她们的双眼永远跃动着高度集成的沃利回路散发出的轻微弧光，充斥着先进和美丽。
“听说你从军大辍学了，是真的吗？”
“！”
她睁圆了双眼，似乎对这件事被我知道感到不可思议，她虽然足足有两年没有回军大上过课，但鉴于她取得的成绩和展现出来的才能，军大方面似乎还没有完全放弃她，依然给她留着学生的资格。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级别的情报我想调取过来甚至不需要对上级汇报，好了，谈谈我们的事吧，我想听听你为什么从军大辍学，总不会是因为爷爷的公司有了起色所以觉得不需要再努力了吧。”
“不是的！”
我话还没说完，玖耳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激动。
“我只是！只是觉得就算继续留在那里，也不可能找到有什么能够超越前辈的机会。不是说军大的资源我都全部融会贯通，那谁也做不到，而是只要待在那里，眼睛能看到的耳朵能听到的都只有前辈们的事迹，继续留在那里，我害怕有朝一日我也变成只能止步于山腰仰望前辈们的一块望石。”
正抚摸着露出舒服神态的文华，我的手突然间犹如石化一般僵住。
“你是说.......想要超越我们是吗？”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尽管我一直知道我的笑容并不好看，别人笑不漏齿，而我的笑却会不自觉的咬住牙，看起来很凶，但我无法控制自己藏住这样的表情。
【爸爸现在的兴奋指数非常高，你做了什么？】
似乎不明白我的生理数据突然大幅变化，文华狐疑地盯住坐在桌子对面的玖耳姑娘。
“我！”玖耳小姐似乎被我的变化吓了一跳，慌忙摇着手否决道：“那是以前无知的我，知道了81先生早就站在了我一生都不可及的彼岸，现在的我已经......”
“不要说这种话嘛！”
我怎么可能让她把那种话说出口呢？
“很好，非常好，想要超越我，多久没有接到这么令我激动的挑战了。”
自从五年前易若在前线实验基地击败当时国内最先进的两足机甲“武神式”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学者同行在同样的领域挑战我，以至于被称作唯一神，走到哪里都没有任何人敢质疑我的议案和计划。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该让它结束了。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孩子，但是，你的目标太高了，如果你以一个正常的学生前辈为目标，现在的你应该享受在不断超越的喜悦中成长吧。”
“也许是吧......”
“你一下子就以我，以我们这些走在领域最前沿的学者当做自己的目标，你会因为疲于追赶精疲力竭也是可以预料的事。”
“您说的对......”
玖耳的眼角又溢出了泪珠。
“既然如此.......玖耳小姐，成为我的人吧！”
正在低着头憋眼泪的玖耳一下子抬起头，此刻的她用一种完全没有理解状况的空洞眼神看着我，似乎没有理解我在说什么，我当然不能给她这个时间让她慢慢理解，那样她肯定会退缩的吧，所以我非常直白的向她提出了邀请。
“来做我手下的研究生吧，如果你能从我这里毕业，那么你的梦想就实现了。”
“那个，很抱歉！虽然你是我的前辈可是我们才刚认识......诶！您说什么！”
“唔......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哦，你真的要放弃吗？”
“不不不！您误会了，不，是我误会了！我愿意，我非常愿意做您手下协助的研究生，感谢您给我这样的机会！”
【爸爸，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刚才没有在一个频道上呢。】
“文华......这种时候就要用幽默搪塞过去，察言观色是成人的智慧哦。”
稍微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有误导性，我有些尴尬的把文华抬起来的脑袋拍了下去。
玖耳的脸也有些微红，对我们这些整日埋头工作的人来说，这样的误会或许太过刺激了，这种时候就要由我这个年长的人装出游刃有余来把话题回归正轨。
“咳咳，感谢你接受我的邀请，不过你接受了邀请和我批准也是两码事，我对我的研究生有三个要求：第一：随叫随到，和其他所有导师一样，这是态度问题；第二，在我这里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在你毕业之前不许你外传或者用来转化为商品盈利，你现在还不是军工研究者，但你要学的东西都是国家机密所以不能外传，希望你能谅解；第三，是我对你个人的要求，也是最难做到的。”
我听到了玖耳默默吞口水的声音，她因为不知道我会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而陷入紧张。
“我从个人的角度，对你的唯一要求只有：请你不要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
“先别说得那么草率，很多时候放弃其实也是理智的权衡，我要你做的是不论理智使你偏向何方，那你都要无脑的坚持下来的执着。你跟我过来，我要给你看一些东西，文华，去把仓库的门打开。”
【爸爸，对这样一位才刚见面的人，真的好吗？】
“去开吧，反正再过不久就要公开了，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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